“古有一人,貌奇样怪。身皆长刺,无备者近之,俱伤;犬狸亦然。故人称之为:‘棘人’。若夫盈月之时,常有人见其立于河畔之上,望月而泣,声若裂帛,状如枯木,刺长数尺而不知。”
一阵急促而又凌乱的脚步声在这栋破败的建筑物内响起,记得上一次在这栋建筑物内响起脚步声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施工队离开的时候。
错乱的脚步如同外面下起的淅沥小雨一样凌乱地落在布满灰尘与蛛网的台阶上。这时本该躲在云层后面的月亮偷偷地溜了出来,用它那惨淡的月光映照出了一个年轻女子的面孔,年轻女子那苍白的面色、警惕的眼神、时不时向身后张望的慌张神情都揭示了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其身后追赶着她。
女子顺着肮脏破败的阶梯来到了尚未完工的建筑物的顶层,在向周遭紧张地张望了片刻后,女子跑到了一根立于深处的支柱后面,只要她微微抬头就能通过不远处的矩形窗口看到一轮凄美明亮的圆月正在当空照耀,但她却始终紧闭着双眼跪坐在地上,双手手指交叉着抱于胸前像是在向什么神明祷告着。
浓密的乌云在微风的帮助下再一次把当空照耀的明月遮挡住,天地之间从银灰色变成了黑蒙蒙;淅沥的雨声回荡在这栋破败的建筑物内,时而扬起的微风会把清凉的雨滴送进来,落在那个虔诚祈祷的女子的脖颈上,惊得她时不时地抬起脑袋警惕地张望四周······直到这栋建筑物内响起了类似于用锤子钉钉子的“当当”响声后,女子才彻底地放弃了祷告,惊恐地蜷缩在柱子后面,屏息凝视着通往这里的楼梯口。
随着那种用锤子钉钉子的“当当”声越来越清晰,躲在立柱后面的女子就越发地感到恐惧,她的身体颤栗着,胃也开始隐隐作痛,为了防止自己放出一丝声响,女子的双手被她紧紧地塞进嘴里,殷红的血液不断地顺着她那白皙的手背滴落到地上与屋外淅沥的雨声混为一体。
等到那种用锤子钉钉子的“当当”声停止后,楼梯口赫然地出现了一个人影,毫无疑问,这个人影就是年轻女子所忌惮的。室内昏暗的光线不足以让人看清那个人影的样貌,但是从人影的身形轮廓上推测的话,也应该是一名女性。那个人影刚一出现,躲在立柱后面的女子就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似的,放弃了之前的所有抵抗,开始失声尖叫。发疯似地向后挪动着身体,就算自己的身体被身后冰冷的墙面挡住后,她还继续着这种机械性的动作。
“不···不!不要过来!当年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被胁迫的!一切都是堇的主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女子声泪俱下地对楼梯口的那个人影说,她的眼里溢满了恐惧,仿佛在她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魔鬼一样。
那个人影对于女子的这一番告解无动于衷,继续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精神状态已陷入半疯癫状态的女子。
浓密的乌云再次被空气中游荡的微风吹动,而微风吹动的不止是浓密的乌云,那个人影也在微风的助力下开始朝女子所在的方向走去;与此同时,那种用锤子钉钉子的“当当”响声再一次地在这座建筑物内响起,听起来就像是死神手里的镰刀锁链碰触地板的声音。
此时,靠在墙角处的年轻女子内心中的恐惧已经化作了愤怒的怒吼,她捡起身旁大大小小的石块奋力地朝那个人影砸去。随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块扔出去发出一声闷响之后,那个人影的脑袋也随之后仰了一下,向前行进的脚步也因此停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年轻女子脸上恐惧而又愤怒的表情忽而被欣喜若狂的神情所代替,只见她手握石块、哈哈大笑道:“活该!活该!真是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就算我在这里把你砸死那也算是正当防卫!谁让你非要抓着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不放!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让它过去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偏要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一样破坏大家现在的幸福生活呢?为什么!为什么!”
话音刚落,年轻女子就奋力地将手里握着的石块扔了过去,那两块石块也像之前的那一块石块一样发出了砸中东西的闷响。
“你说幸福?”就在女子庆幸自己那两块石头成功击中目标而得意地狂笑的时候,那个人影愤怒地说道,接着那种“当当”的响声再一次地在这栋建筑物内响起。
“啊!啊!不要过来!啊!啊!”女子拼命地朝那个人影扔着石头,其中不少石块也确确实实地砸中了目标,但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在将手里的最后一块石块丢出去后,年轻女子的精神状态再一次回到了之前的半癫狂状,她全身蜷缩着,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影一点一点地靠近她,就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一声不吭。
终于,那个人影在离她几步远的立柱旁停止了脚步。这时,一直躲在乌云后面的月亮再一次溜了出来,微弱的月光通过矩形窗口照射进来,那个人影的相貌也再一次清晰地在了年轻女子的眼前浮现,年轻女子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张人畜无害、一个小时前还和她欢颜笑语的面孔竟然会变得如此冷漠无情、令人毛骨悚然。
一条由鲜血汇成的河流正不断地顺着站在立柱旁边的女子的脸颊流淌——啪嗒、啪嗒、啪嗒······跟屋外淅沥的雨声不同的是这种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古老的座钟“啪嗒”、“啪嗒”的钟摆声一样在这栋破败的建筑物内回响着。不仅如此,那个女子的脸上、胳膊、手背、以及裸露在外面的大腿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淤伤。
跪坐在墙边的年轻女子此刻除了绝望地凝视面前这个她眼里的魔鬼外什么也做不了,她现在只能祈求自己这副悲惨的模样能够引起眼前前这个人心里的怜悯之情,那样她才有可能从这栋由混凝土筑造的破败空间里逃出去。
只见站在她面前的女子缓缓地打开了背在肩上的挎包,随之那种“当当”声再一次响起。女子在挎包内翻找了片刻然后从中掏出了一本16开本的小说。跪坐在地上的女子仅仅是瞥了一眼书脊上的书名就差点吓晕过去。
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邪恶地扬了扬嘴角将小说翻到了用书签夹着的那一页,富有感情地朗读道:“‘真正的魔鬼并不是书上所描述的那样头生犄角、背长骨翅、满嘴獠牙的妖魔鬼怪;而是那些失去珍爱之物、对生活毫无希望可言的、心中充满憎恶的人们。’呐,你觉得这一段写得怎么样?”女子读完这段内容后面露微笑地俯身问道。
跪坐在地上的女子浑身颤抖着,半晌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只言片语:“你、你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问你你觉得这一段写得怎么样,我倒是觉得写得不错,‘真正的魔鬼并不是书上所描述的那样头生犄角、背长骨翅、满嘴獠牙的妖魔鬼怪;而是那些失去珍爱之物的人们。’这个比喻实在是太贴切了!对了,你失去过心爱之物吗?”站着的女子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小说装回包内,“我猜你肯定没有失去过诊爱之物,因为你刚才说你现在过得很幸福,不是吗?”
话音刚落,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的、使人头皮发麻的嚎叫在这栋建筑物内响起,只因为跪在地上的女子看到她面前的那个人从挎包内拿出了两根顶端尖尖的铁棍,那两根铁棍正在她的手里发出那骇人的“当当”响声。
“你说你们这么幸福,林静看见了能高兴吗?”站着的那个女子将肩上的挎包放到了一旁的地上,然后朝着她面前那个正在哀嚎的年轻女子一步一步地走去。
“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肯放过我,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在所不惜!我还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此时,跪坐在地上的女子连滚带爬地来到面前的那个人的脚旁,死命地抓着她的大腿声嘶力竭地苦苦哀求道。
“你不想死?你还年轻?那你说当年的林静就不年轻、就不想活下去吗!”
“我都说了!那一切都是堇一个人的主意。我们都是被胁迫的!都是被逼的!你也知道我们违背她的命令会有怎样的下场,你要替林静报仇,你直接去找堇啊!找我们这些小喽啰有什么用啊!”
“你放心堇是逃不掉了,在惩罚完你们之后就轮到她了。”说着,铁棍在女子的手里再一次发出“当当”的响声,现在的她双手各执一根铁棍。
“惩罚我们?你有什么资格惩罚我们!当初林静受欺负的时候,你这个作为她最好朋友的人又对她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如果说林静的死是我们造成的话,那你也脱不掉干系!你同样也是加害者!”那个抱着他人大腿的年轻女子一反常态,开始愤怒地指责面前的这个人,可见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开始混乱。
听到这些指责,手握铁棍的女子并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她只是微微一笑,说:“我是背负十字架的赎罪者,在将你们惩罚完毕之前,我都会背负这沉重的罪过行走在这个日益堕落的世间。”
“不要开玩笑了!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说到底你还是逃避自己的责任,如果不是的话,你就应该先把自己处罚了!”
“放心,在把你们和堇都惩罚完以后,我会自我制裁的。”
说完,女子就将手里的铁棒插进了抱着她大腿的那个年轻女子的眼睛里,一股鲜艳的血液喷溅在混凝土的表面上;在发出一声短暂而又痛苦的惨叫后,那个抱着他人大腿的年轻女子全身朝后仰了过去。啊,原来圆月是如此地红艳。这是她死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呐呐,那个,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又发现了一具女尸,两只眼睛都被铁棍刺穿了!”
“哇!好恐怖,好恐怖!你们说这个杀人犯会不会是心理变态啊?”
“有可能,加上上上周发现的那具女尸已经死了两个人了,真不知道警察有没有在认真办事。”
“你们说这是不是什么灵异事件啊?我听说十几年前有一个女高中生就是在那座废楼跳楼自杀的。”
“厉鬼索命?怎么可能!你怎么还相信这个啊?”
“可是···”
一家庞大的律师事务所里几个穿着制服的女员工正利用午休的时间聚在一起聊着今天报纸上报道的一起凶杀案;现场之惨烈、作案手法之残忍都是这座小城居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从现场遗留下来的作案工具来看,这起凶杀案的嫌疑人很有可能跟半个月前发现的那起凶杀案的嫌疑人是同一个人。因为在那起凶杀案的现场也发现了同等质地的铁棍,只不过它的顶端不是尖尖的、而是一侧被做成了锯齿状,看起来就像一把铁做的锯子一样,被害人的双腿就是被这把铁做的锯子给锯断的。与上起案件一样,警方也没能从这两根顶端尖尖的铁棍上采集到任何有用的指纹。
报上登的这则新闻给这个原本就比往年更加寒冷的冬天蒙上了一层让人挥之不去的悸寒。甚至有不少民众在市政府大楼前举行了游行,希望政府能够尽早地抓住这个凶恶残忍的连环杀人魔。
在离那张聊着八卦的桌子几米远的另一张桌子上,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女员工正在闲谈着,但她们闲谈的话题并不是报纸上报道的那起凶杀案。
“你还真是喜欢这部小说呢。”其中头发较长的那个女员工一边对着小镜子刷着眼睫毛、一边对一旁低头看书的头发较短的女员工说道。
“因为它写得确实挺好的呀。”头发较短的女员工头也不抬地回道。
“这种除了书名吸引人的小说有什么好看的。”那个头发较长的女员工瞥了一眼小说封皮上的书名说:“《林尽时林静》这个书名还是挺有诗意的。”
“嘿嘿,是吧。听说书名是作者用自己和他妹妹的名字命名的,这本小说讲了···”
“是讲妹妹遭遇了霸凌事件自杀,哥哥因为没能保护好妹妹而陷入深深的自责,从心底否认妹妹已经死亡的这个事实从而臆想出一个妹妹还活着的假想,后来在朋友和恋人的帮助下逐渐接受了妹妹已经死亡的事实,化解了心结,走出了阴影,完成自我救赎的故事,是不是?”头发较长的女员工继续补着脸上的妆说,“我都说了前几天你借给我的这本小说,我真的有好好看,但我读过来读过去都没有找到其中让你那么着迷的原因。”
“‘一千个观众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虽然这本小说对你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但对于我来说,它的情节深深地打动了我。”
“说得就像你经历过似的。”头发较长的女员工轻笑了一声说,“你晚上真不和我去参加联谊?有很多不错的男生哟。你和你那富二代前男友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开始一段新感情了。”说到这里,她转头对一旁神情有些恍惚的朋友轻佻了一下眉毛;那个头发较短的女员工回过神,轻摇着脑袋,说:“今天真的不行,我已经和以前的老同学约好了。”
“诶,你老是拒绝我的话。小心孤独终老呦。”
“我不会孤独终老的,小说是我一生的伴侣。”
“你总不能跟小说生孩子吧。”
“谁说不能?你追求的是生理上的需求,而我追求的是精神上的需求。”
见她的朋友态度如此坚决,那个头发较长的女员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联谊的话题也到此为止,只是提醒了一下她的朋友,晚上最好不要太晚回家,因为那个报纸上登的连环杀人魔说不定就潜伏在她们的身边。
时针刚滑至“5”,这间律师事务所里就爆发出一阵解放的喧闹声;除了几个需要加班的同事,剩下的人都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下班了。
“你真不和我一起去?”在离开律师事务所前,头发较长的女员工又问了一遍坐在她旁边的头发较短的女员工,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为这次联谊会特意准备的靓丽服装。
头发较短的女员工的回答依旧是摇头,“今天真不行,抱歉,下次,下次!我一定跟你一起去。”
头发较长的女员工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个回答,只见她又叮嘱了她朋友几句后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事务所。
由于约好的老同学的的工作时间不太稳定,所以头发较短的女员工并没有立即收拾自己的东西,而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又工作了一个多小时才穿上了外套离开事务所。
挤过人群拥挤的街道,那个头发较短的女员工气喘吁吁地来到约好的西餐馆门口,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表上的时间,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于是,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从容地走进了面前的这家西餐馆。
在前台核对完预留信息后,头发较短的女员工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了预定好的位置上坐下。由于屋内暖气充足,所以她将穿在外面的外套脱下,整整齐齐地叠好,搭在了自己的椅背上。
与周围就餐的人相比,自己身上的这套制服显得有些寒酸,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就应该像她朋友那样将好看的衣服带到律师事务所,换好后再出来。有些拘谨地坐在座位上的头发较短的女员工如是地想道。随后她又转念一想自己的这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装扮能让自己多年不见的同学一眼就能看到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一想到一会儿就能久别多时的老同学见面,头发较短的女员工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但约好的老同学却还没有在这家西餐馆内露面,服务生已经过来询问了两三次了,就在她担心自己的同学不能来时,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是她同学发来的,说是有事耽搁,正在赶来的路上。
看到这条短信后,头发较短的女员工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在回复完“不着急,慢慢来。”这条短信后,她告诉服务生过半个小时后就可以上菜了,因为她事先做过调查,她同学工作的公司距离这家西餐馆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所以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半个小时怎么也走到了。
在将一切事情安排完事后,头发较短的女员工打开了一旁的手挎包,将一本边缘已经有些卷边的小说拿了出来,翻到夹着书签那页读了起来;加上这一遍,她已经通读这本小说整整十遍了。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将头发较短的女员工的注意力从手上的小说转移开,只见她缓缓地抬起头往店门的方向望去,一位身材高挑、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映入了她的眼帘;虽然样貌与多年之前相比大有不同,但头发较短的女员工还是认出了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人就是她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当年谎称的自然卷、天然黄已经变成了黑长直,上学时偷偷戴的美瞳也换成了架在鼻梁上的普通眼镜,就连当初不可一世的强硬性格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可能是头发较短的女员工身上穿的那套制服让她的老同学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只见她一边向那边挪动着脚步,一边热情地打着招呼:“哎呀,宁诺!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那个头发较短、名叫宁诺的律师事务所女员工起身兴奋地迎接她那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哪里哪里,倒是你变得漂亮、热情得多了。”
“哈哈哈哈,从小到大我认识的朋友里面就属你嘴最甜,每次都能把话说到我的心坎儿里。”那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双手握着宁诺的胳膊说,“快跟我说说这些年你都干什么了。”
说着二人便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然后开始聊起了各自这几年的经历,待到菜都上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们都对彼此这几年的状况有了大体的了解。期间,她们还照了许多亲密无间的合照。
“这么说你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那你有没有撩到一个大律师啊?”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开玩笑地说。
“怎么可能,像我们这样给人当助理的,所内那些大律师连瞧都瞧不上一眼;再说了社内恋爱是禁止的。”宁诺同样切着自己盘子中七分熟的牛排答道。
“大事务所就是这么严格,不过能在大事务所里工作也说明宁诺你很优秀。”说完,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就将一块刚切好、满蘸酱汁的牛排塞进了嘴里,露出了十分享受的表情。
“哪里哪里,跟你一比,我根本算不上优秀。”宁诺一边咀嚼嘴里的食物,一边说,“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企业的业务科副科长,除了堇你是我们同学当中过得最好的。对了,你和堇经常见面吗?”
“不怎么经常见面。虽说是一个公司,但由于各自的工作不同,所以如果没有业务上的往来的话,基本上是很难碰上面的,就算碰到面了也只是简单地打声招呼;再说了堇可是我们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一天到晚可忙了。”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俩经常在一起呢,高中的时候你俩的关系就是那么好,进入社会后又在同一家公司工作,说你俩不亲近谁都不会相信的。”
“可能这就是成人的烦恼吧。不过堇在公司还是很照顾我的,就连我现在的未婚夫就是她介绍认识的。”说着,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哇!你要结婚了呀!”
“嗯,是啊,明年秋天。到时候你来给我当伴娘!”
“好啊!好啊!我一定去!对了,你未婚夫是干什么的啊?”
“别的公司的业务科科长,在一次联合活动中堇介绍认识的。虽然年纪比我大了一些,但人还是不错的,对我还有我家人都很体贴。”
“那我就提前祝你幸福喽。”宁诺举起面前的饮料说。
见状,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也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饮料,与宁诺碰杯说:“也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等到宁诺跟她的老同学从西餐馆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由于她的老同学一直坚持用自己的车送她回家,于是她们俩便朝着她停车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在她们上了车、发动引擎并在马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后,那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看着后视镜里正在低头读书的宁诺说:“你还真是喜欢看书啊,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就一直手不释卷的。”
“‘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宁诺跟上午回复她同事时一样低着头回复着她的老同学。
“哈哈,说得挺有道理,‘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点着头说,“我是身体在路上,你是灵魂在路上。”
在驶过一条深长的隧道后,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又开口说道:“对了,小诺你看没看今天的报纸?说是我们这个城市出现了一个连环杀人魔,搞得人心惶惶的,就连我的未婚夫在看到这则报道之后严厉禁止我今天晚上跟你出来约会呢。你们事务所不是跟警局有合作吗,那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警方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不清楚,可能有人通过渠道打听到了一点内幕,但我除了周围同事们聊的八卦,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宁诺翻着边缘卷曲的书页答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能在你这里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呢。”穿着职业装的的年轻女性有些失望地说,“是在前里转弯吗?”听到这话,宁诺的脑袋终于从膝上的小说移开,扭头望向车窗外,在看到了熟悉的街景后,她点了点头,说:“对,就在前面转弯,然后顺着小路一直开就行了。”
“OK.”说着,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轿车画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拐进了小路。
“亏你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居住,这要是换成我一天也住不了。”说这话时,她们正行驶在光线昏暗且路面崎岖不平的小路上。
“因为房租便宜,而且环境也很安静。”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不觉得害怕吗?”
“害怕什么?”
“坏人啊!说不定还会有一些鬼魂呢。”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如果你想换个地方住的话,你可以联系我,我认识几家不错的中介,提我的话还可以给你打折喽。”
“如果我有需要的话,一定会联系你的。先谢谢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