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张家人整个都蒙了,听说过尸变的,没见过变尸的。活活多出一尸一头来,叫哪个爹都不合适啊。余屠夫藏在人群里看到这一幕,也是傻了,这人头是种子么,自己撒到哪儿就在哪儿开花结果?
他的计划是,把尸体运进去以后,砍伤管家,张府必定乱上一阵子,自己则趁乱把尸体放进张老爷的棺材里,今天出殡一起埋了,毁尸灭迹,就算金罗神仙来查,自己也不怕。
这下可好,张老爷的尸体不翼而飞,还多出来一具女尸,便是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他本就做贼心虚,现在连灵魂都在颤抖,只得偷摸着寻了一套道士服,乔装跑路不提。
倒霉的是张家人,守着这些尸体埋也不是,抬回去也不合理。张老夫人愣在原地,眼泪直打转,想哭几声老头子吧,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对谁都下不了嘴,一口气没倒过来,昏死过去。张公子急得直骂娘,围观的人看热闹的多,出主意的少,还是管家理事,飞奔去衙门报了案。
本府县官姓解,原本是朝廷大员,失宠后被人落井下石,发配到这个地方来,从此不问正事,每日饮酒作诗,没有灵感了就去怡红院住上几晚,据说怡红院头牌梅花是他灵感的来源。
衙门日常事务处理就交给了都头胡山。胡山原来只是一介长工,因身材魁梧,一身力气,被王寡妇看上,一来二去便勾搭在一起。
这晚,两人正在鱼水之际,地保吃醉了酒寻上门来。人嘛,酒后乱性,村里也没个娱乐场所,地保能想到的只有王寡妇,好巧不巧,撞破二人奸情。三人发生争执,地保吃醉了酒,胡山本又力壮,一个失手,打死了地保。
两人连夜将地保的尸体扔进不远的一口水塘里,便分手回家,商量等风声过后远走高飞。过得两天,地保家里告到县衙,说地保外出饮酒一直未归。
当时的县令姓江,是个文弱书生,没有能力处理案子,但知府下了死令,此事涉及公家体面,必须限时破案。江县令被逼不过,只好贴下告示,悬重赏缉拿凶手。告示贴出去的第二天,胡山毛遂自荐,领着衙门人众,装模作样的推理一番,追寻踪迹,一天不到,就在王寡妇的院子里起出地保的尸体。这当然是胡山做的好事。张寡妇下了死牢,胡山由此被破格提拔,做了都头,深得江县令倚重。
新来的解县令更是不问政事,胡山又哪会办什么案子,不问青红皂白,把相关人等全部抓回县衙下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