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缘起
凡浅莫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又是从哪里来的,只是一睁眼便是这满目皆是充满生机盎然的绿色。小小的他生活在这片原始森林里,终日与野兽们打斗,混成一身的兽性。
有一日,他遇见了一个白胡子老道,正被一只老虎扑倒,他立即翻身上了虎背骑坐在上面,揪着它的耳朵身子后仰着将老虎往后拉,待把老虎驱赶走后,他才去扶起老道。
当时凡浅莫十五岁,不会言语,他只是扯着老道的衣摆领着他往外走,他指指外面示意老道安全了可以走出去了。就在凡浅莫转身回森林时,老道一个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只是对着他笑,凡浅莫见状也学着咧开嘴,嘴角上扬着。
凡浅莫跟老道走了。老道用了七年,将凡浅莫从一个野人变回了人类,还将自己的毕生功力都教给了他。正当凡浅莫享受这种欢愉时,一日,老道沾满鲜血的回来了。凡浅莫紧紧搂着他,泪水不住的滑落,老道说,“路很长,天太黑,慢慢走。“老道以初见时的笑容在凡浅莫怀中安然的逝去。
2.失踪
和风习习,种子顶开一冬的寂静,空气中满是新鲜泥土的芳香。凡浅莫就醒在这一片春意盎然的绿草之中,竟梦到几年前的事。调皮的细枝勾住他的发带,如墨青丝在白衣上如瀑洵开,其中还掺杂着几根不易察觉的银丝。
他悠悠然折一片小绿草放在唇际,一曲小调冒了出来,曲调缠绵婉转却不难听出其间暗藏的情意。曲毕,他嚼着绿叶目光投向西边,思绪也越飞越远,手中转着纸扇重又躺下,展扇遮面,仿若要与这个世界的喧嚣隔绝。
这风儿如此清幽,在这生物萌芽万物复苏之际,他突然泛起一阵痉挛,缓缓撤下纸扇,眼中难掩伤感之色。“想必,他们已经完礼了吧。”重又移上纸扇,遮掩之下传来一声苦笑。
有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由远及近的靠近,凡浅莫忽地坐起来跳上一旁的大树上盘腿而坐,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太阳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感,眼前突然浮现一张血淋淋的图像。他忍着这蚀骨的疼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名字,“小浊!”
树下聚集了五六个人,他认出为首的是冷门宗的管家,调息几回平了些许痛感才从树上下来,缓慢站立任由青丝散漫开随风飘扬,管家毕恭毕敬的弯腰颌首,“公子莫,少夫人被人劫了。”
话音未落,管家便被凡浅莫的掌风打倒在地,他背光站在管家面前,光线耀得管家看不清他说话时的神情,“未完礼,怎么好称呼为少夫人。”管家看见他眼中的凌厉,仿佛看见自己正被凌迟。
待凡浅莫赶回来事,冷司晨正展开‘八卦追踪’,这冷门宗的独家秘术都用上了,冷司晨果真很看重这位夫人。瞧着厅内的混乱以及冷司晨破损的衣衫便可知方才必定展开了不小的争斗。
此时冷司晨手中的封盘正剧烈晃动着,确实,以他现在的修为是不足以操控这门秘术的,眼看着封盘即将炸裂而冷司晨将会遭受反噬,凡浅莫扬起手放住不安分的封盘上方,一道纯净的灵力注入进去,封盘随即静止住掉落在地上。
冷司晨被封盘的灵力打的后退几步,喘着粗气随手拿过旁边的红盖头擦汗,突然就冲上前一拳打在凡浅莫的小腹上,揪住他的衣襟质问他,“你去哪了?为什么失踪!如果方才你在场的话小浊就不至于会被人带走!如果当时有你!”
冷司晨一把松开他,暴戾的将果盘红烛全推下地,凡浅莫也不顾被他扯变形的衣服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冷静下来,手心放出一股清新的灵力,冷司晨站定住红着双眼怒瞪着。
凡浅莫松开他自顾自的一一捡起地上的果蔬,凡浅莫说,“还好我不在,如果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救下,我想你一定不会开心的。”冷司晨一时语塞,确是如此。
凡浅莫捏着手中的苹果看着上面贴着的喜字,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承认吧,凡浅莫,你嫉妒的发狂!
一拨又一拨的人前来报告,全都是查无踪迹。冷司晨端坐在大厅正中央,攀在紫檀木上的右手关节微微泛白,察觉到他随时会暴怒起来,坐在一旁的凡浅莫立刻示意报告的人退下。
凡浅莫本来是要休息的,可房门前总是有繁杂的脚步声叨扰着,睡不安稳便披件外衣来到厅堂。冷司晨突然就拔下手中的扳指打碎凡浅莫即将送在唇边的茶盏,“你就不担心的吗?南风浊好歹是你的朋友!你怎么可以如此安然?”
凡浅莫也不恼,抖落落在衣服上的碎片后端起另一杯茶盏送到唇边轻抿一口,冷司晨走上前作势要打他,凡浅莫却抬起脸给他,“担心啊,怎么能不担心?可要是作为朋友的我表现出担忧之意,你,冷司晨,确定不会想灭了我吗?”一番话,说的冷司晨再次语塞。
此时一只注了灵力的纸鹤飞了进来,凡浅莫伸出手纸鹤稳稳的落在指尖,不一会便在指尖上散成粉末。冷司晨看见凡浅莫眼中努力压抑的兴奋突然一勾拳打在他脸颊上。“凡浅莫!你喜欢南风浊的,对吧!”
3.初见
凡浅莫倒在地上,脸上是心事被看穿微怒的表情,冷司晨还等着他回答,良久,凡浅莫微微颌首。是的,喜欢,非常喜欢!
从第一眼见到时就喜欢了。那个笑起来仿佛会有繁星坠下来的姑娘。真的很难不喜欢。
老道师父逝世后,居住地时不时会有人来,凡浅莫一狠心离开那个生活了七年的家。可他不知道该去哪,又可以去哪,他想回过森林的。可老道花了七年才把他从森林里带往尘世,他觉得这种想法老道在天上看到会生气。
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最差不过四海为家。
这街道太车水马龙,人潮又那么拥挤,凡浅莫充满了不知所措。他旁边坐着一个乞讨的老人,看上去跟老道师父一般大,他蹲下来低声询问着,“请问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老人转头看他,脸上满是皱纹,只是愣了片刻随机颌首并伴随着移动身体挪出一点位置。凡浅莫感激的笑笑紧挨着老人坐下。两人开始一直都不说话,直到凡浅莫注意到老人面前的破碗,“你在干什么呢?”
“用自己的悲惨经历,苦痛的疾病,年老的容貌来博取别人同情从而获得些许钱财谋以为生。”老人一身瘦骨嶙峋,深陷下去的眼窝里满是以往生活的写照,凡浅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你的家人呢?”
老人眼中有黯淡之色,缩了缩身子摇着头,“转身之后,一个也没有了。那年大雪纷飞强盗贼人入户,烧杀抢掠,只一瞬之间,便什么都没有了。
鲜血啊,在白雪上渲开一个又一个的花,耀的人睁不开眼。“凡浅莫突然想起老道的话,于是他拍了拍老人的肩头,”路很长,天太黑,慢慢走。“
老人抹了把脸,用手肘抵了抵凡浅莫的腰际,”你又是为何坐这?“凡浅莫答不上来,他只是走到这,累了便坐下了。老人自问自答道,”路长天黑,怕迷失方向?你只管走就好了,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可凡浅莫没有方向迈不开腿。
一阵马儿痛苦的嘶鸣声终止了谈话,凡浅莫抬眼望去,一匹黑棕色相间的马从不远处正飞奔过来,马背上的人正紧抓着缰绳身子后仰努力控制着马。那马上的,是一个妙人。淡蓝色上衣,青荷裙摆。妙人似乎难以控制那马。
凡浅莫身形一移便上了马背搂住妙人的腰肢就跳了下来,先稳稳的将人放在一旁在移身来到马前几米处,他只伸出了一只手便将那马定在空中,一道白色的灵力从手心飞出环绕在马的周身,接着轻轻的垂下手,原本暴躁的马瞬间变得乖巧。
妙人抚着心口走上来,还未开口就被一群突然飞下来的人团团围住,来人皆手持白刃。为首的高举着匕首,下达命令,”有令!取南风浊首级!“凡浅莫本欲搭救,却见妙人嘴角扯出一丝狡黠。
那日,南风浊被人团团围住,却笑了起来。凡浅莫被隔在人墙外,在她笑得那一瞬间,他感觉有仿佛有什么东西打击在胸膛上。
4.错
冷司晨抬腿从倒在地上的凡浅莫身边走过,反手在身后布下一个雷囚将他阻拦在里面,冷司晨背对着他冷冷道,“我的女人我自己会救,不需要你。”
在凡浅莫面前冷司晨总是有挫败感,较之于凡浅莫他实在是太弱了,且先不说凡浅莫身上还未解封的更纯净的灵力,现今表达出来的九牛一毛就已经让他望尘莫及。
作为冷门宗的第二十七单传却怎么努力也超越不了一个不知来头的小子。他有时真想暗杀了凡浅莫!
在这片冷门宗保护下的土地上,冷司晨从未觉得有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存在。可就在他二十四岁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那日他正在茶楼上看着这片土地上的车水马龙,瞧见一个被团团围住的妙人,正思虑着该以怎样的方式出场解救,妙人突人然腾空而起不可一世的说,“能奈我何?”,她双手张开,冷司晨瞧见她周围的空气在涌动,好强的灵力!
妙人身前一把长剑渐渐形成,右手指尖掐诀,长剑在空中以剑柄为圆心幻化出更多的长剑形成一个圆面,妙人眼角向下满是不屑。霎时长剑纷纷向下朝围住她的人劈去。
可这剑太多目标太散向下时竟向四周散射,凡浅莫请一拂袖便将那些剑打散化作烟尘散下,又打响一个脆指随手在空中画个难以名状的弧线,那些人立即被一股力量迫使着聚拢在一起。
妙人缓缓落下反手一挥那团被束缚住的人瞬间消失了,她又向凡浅莫走去抬手作势要打人,凡浅莫身子稍一后倾又立即抓住她的手。不修灵的人只能看到表象,在冷司晨眼中,两人周身已形成强大的灵力场,无声的灵力较量,一白一青。
后来是谁先放手的,冷司晨已经记不清了,他当时满眼的震惊与妒意!自负如他,怎会允许在这片领地上有比他强的人存在!
还未等他煞费苦心的去寻找,南风浊与凡浅莫一同前来拜访了。南风浊双手环在胸前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宣布道,“我叫南风浊,我想要娶你!”凡浅莫坐在一旁也说道,“我叫凡浅莫,我是她的走狗。”说着还不好意思的用手刮刮鼻间,“她说我可以住下来。”
冷司晨差点蹦起来!他想到一个比杀了他们更好的方法,掠夺他们的灵力!简直踏破铁鞋无觅处,一个说要与我成亲,一个说要住下来!可是他计划瓦解了,瓦解在南风浊在他面前突然迸发出的笑容里,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所有星星都降落在他头上,心上。他觉得或许留在身边辅佐自己也是可以的。
可所有的变数是在南风浊某日醉酒后喊出凡浅莫名字时开始的,冷司晨容不下凡浅莫在她心爱的女人的心里。可凡浅莫灵力那么强,该怎么办?
不如用骗的吧。可该怎么骗他才会深信不疑?南风浊!
凡浅莫正对着雷囚发愁,不是难破而是犹豫着要不要前去营救,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掺和进去了吧。脑中又冒出一幅南风浊血淋淋的样子,随手一挥雷囚便开了一个口子,身形一移消失在冷府。
冷司晨找到南风浊时是在一个地下囚牢里,她被钉在木桩上,嘴角眼角都在渗血,红嫁衣湿嗒嗒的黏在身上衣角处还在以相同的时间间隔在滴血,她低垂着头气若游丝。冷司晨看着这一场景险些崩溃,抱起头低吼了一句轰的跪倒。不对!有哪里不对!她的灵力!她身上的灵力没了!冷司晨立即奔上前,刚走没两步便口吐鲜血!这周围布下了灵力场!
左边有人走了出来,讥讽的看着倒在地上直吐鲜血的冷司晨,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逞。冷司晨释放出自己的灵力场与这被布下的灵力场对抗,他眼里满是疑惑的看着这个昔日的盟友,他如今连想开口谩骂都无法做到,他无法分心。
信尘在他身边走着,从容的说出冷司晨的疑惑,“这两大活动的灵力场,不是只有你冷宗主一个人想要得到的,我正愁无法下手呢,你就把南风浊打晕送来了,我亲爱的好盟友,你觉得我这番照顾,周到与否啊。”而冷司晨除了瞪他什么都做不了,“你们已然是废人了,不,还有一个用处,诱凡浅莫前来。啧啧,这三大灵力场,我真是有福气。”
5.曾经
凡浅莫觉得已经快要接近小浊了,可越接近,胸口处就越痛。他在一个荒无人烟的破房子前站定,面前是被钉着的南风浊,不远处是释放灵力场,刚一迈步眼前就闪过两道光,还未反应过来,双肩便各嵌进一个东西,巨大的惯性将他钉在身后的墙上。
信尘一个旋身从南风浊身后出来,左手一掌便将木桩上的南风浊打出几米远,凡浅莫想上前可两肩皆传来蚀骨般的疼。信尘’好心‘的奉劝道,“这是从金梭,任你使劲乾坤也无法破坏的。”说着,一脚踩在南风浊的身体上,眼睛看着凡浅莫,不住的谩骂,”废人!废人!"
凡浅莫动弹不得只能嚎叫着不要!冷司晨收了灵力飞扑上去撞开信尘,紧紧将小浊护在怀里,信尘被撞向一旁怒的猛一挥手,冷司晨与南风浊两人立即被打在墙上,又一挥手刚才还在墙上的冷司晨立即来到信尘面前,脖子被狠狠掐住!
“你装什么!不是你要将她打晕带来给我‘享用’的吗?这会儿又扮演什么角色呢?你只要乖乖听话,乖乖把自己灵力给我,我饶你一命!并给你无数的妙人享用!“
”享用?“凡浅莫嘴角在冷笑,迟钝的重复着,”你说享用!“信尘摔下冷司晨移步到南风浊的位置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使她的头后仰,脸露在凡浅莫面前,一字一句的说,”是的!享用!“
凡浅莫不禁笑出声来,左脚猛地一蹬,金梭从双肩穿过钉在墙上露出一点尖,他摇晃着手臂站定,他知道他的双手暂时被废了。头一甩使发带刚好被金梭冒出的一点尖勾住,他缓步上前如墨青丝在身后散开,直到走到信尘面前才停下,他讥笑着看着信尘。
“有本事就来拿!”凡浅莫嘴中哼出一个令子,他的头发立即像是被平铺开来,万千青丝中,一根不起眼的白发脱落悬在空中。白发在凡浅莫面前一小段一小段的断开最后变成粉末,同时,他双肩上的血痂正逐渐消失,信尘发现,他的手指居然动了!
凡浅莫只是一跺脚,这破屋立即变成粉末落下,他抬头看天,飘来的几朵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辉,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刚一伸出手,南风浊便离地朝他飞过去,凡浅莫又哼一个调子,又一根不起眼的白发脱落直直的注入她的眉心,她身上另一种灵力场正在形成。
信尘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的脸!还未来得及尖叫,便发觉身体腾空起来了,身边满是灵力幻形成的竹叶,一片片划开他的衣服,一一划开他的皮肤却又不伤及血管,他几近全身被红色所覆盖。
他眼前突然又多出了幻形的场景,眼看着离身体越来越近却又无能为力,长剑一一从他身上穿过,速度之快竟未沾染上半丝血迹。信尘已经气若游丝了,可凡浅莫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戏谑般看着他用来表达恐慌的双眸,单手在空中做拿捏状,信尘立刻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痛!他所有的趾头都被捏碎了!
冷司晨无法描述他此刻的感受,凡浅莫比他想象中的还有强大!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强大!
信尘重重的摔在地上,可凡浅莫用一注灵力吊着他让他无法死去,就像个废人一样仰躺在大地上。
凡浅莫挥起的手迟迟不落,冷司晨知道他是在犹豫,冷司晨决定激他。“你杀了我啊!你要是不杀我,我一定会召集群雄前来灭你!”凡浅莫不说话,双手做怀抱状南风浊立即飞入他怀里,他跨过冷司晨决绝的朝着一个方向走。走出没几步,眼睛向上挑了挑,南风浊头上的两只珠钗向后飞去直直插入冷司晨的手掌。
6.三千弱水
老道师父曾对凡浅莫大惊失色过!他颤颤巍巍的捧起凡浅莫的脸,眼中满是欣喜。虽然在森林里初见时便已知凡浅莫天赋异禀,却不曾想到会是如此的强大。
他发现了凡浅莫体内被封印着的强大的灵力!他深知这一发现很危险,如果被世人所知,凡浅莫将会成为满江湖的贪念!他要带凡浅莫藏起来生活。
可还是被人发现了,有人搜寻到他们的所在地,老道与之奋战,败。匆匆回到凡浅莫所在地,在弥留之际用毕生灵力隐藏住凡浅莫体内强大的灵力,封印的表现是那三根不起眼的白发。
凡浅莫称他们为三千弱水。
怀里的妙人出奇的安静,微弱的气息萦绕在他怀里,虽然给了她一千弱水,可恢复起来可不是一瞬间的事。
记忆中的南风浊从来不会这么安静。初见的时候她没对她表达感恩救命之情却对他释放灵力场对抗。发现对方的灵力场更强时突然抓住他的手,“喂,少年,做我的走狗吧。”
凡浅莫只微微一愣便点了头。南风浊挑了挑眉上扬一抹得逞之意,她又说,“那你随我去成亲吧。”一路上她都是蹦蹦跳跳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手中甩着从树上折下来的枝条,几乎每走几步路她都会跳到凡浅莫的面前夸耀般说自己是因为很厉害才会被人盯上的。凡浅莫每次听完都是笑着点头。
南风浊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想必是回忆起了一些恐怖的经历。在凡浅莫闭目养神之际,南风浊醒来了。她先是坐起来回忆了之前发生的种种。
她想起来她是在喜婆进屋后被随后进来的冷司晨趁她不备时困在雷囚里带走的,她被带去了一个地下室,冷司晨把她封在一个地方就去跟早在地下室里的一个男子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去了。
待南风浊看到那人的脸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曾去过南风族,向南风浊的父亲提议与南风浊结亲,被父亲当场拒绝。后来父亲跟她说过此人,此人名为信尘总是掠夺别人的灵力场据为己有。
冷司晨怎么会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信尘一挥手破了雷囚,南风浊立即展开灵力场冲上去,却没走出几步就跪倒在地,她很快就觉得自己四肢无力,身上的灵力正一点点的流出。信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点一点的道出原委。
“冷司晨的目标是那个叫凡浅莫的人,他想用你去钓人,可他不知道我的目标是你们三个,现今江湖上灵力场最强的人!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瞎了眼找了个禽兽郎君啊?
你觉得浑身无力是因为冷司晨在雷囚上布下了咒封了你些灵力。哈哈哈!真是助攻的好队友!我开始还愁打不过你怎么办,现在你就是个待宰的鱼肉,任我享用啊。你最好是自己放开灵力场,免受皮肉之苦!
“为了要南风浊的全部灵力,信尘对她下了狠手,他所使用的皆是用别人灵力制作的武器。每一种都将是蚀骨般的疼痛。为了抵挡南风浊都会展开灵力场可无一不被信尘吸收掉。
南风浊看着眼前盘腿而坐的凡浅莫,白衣上还带着斑斑血迹,在点点星光的照耀下,一张脸惨白暗淡。她突然就扑进他的怀里,震得凡浅莫体内流动的灵力一散猛地睁开双眼。
南风浊跪在他身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抵在他的肩膀上,因抽泣,她的身体小幅度的抖动着。这对凡浅莫而言突如其来的福利使得他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南风浊不一会就松开了,可却坐在他身边倒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左胸膛前。凡浅莫手缓缓抚上她的背,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在寂静的夜下互相取暖。
在第一缕晨光划破黑暗的幕布时,凡浅莫突然说,“小浊,你喜欢看雪吗?如果我死了就会下起雪来。小浊,你信吗?”凡浅莫慢慢的推开她,左胸膛上赫然插着一支发簪,发簪上的是南风浊的手。
7.一场雪
南风浊曾听父亲说过,这世上会有一些人,他们是没有心脏的,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人。他们是这世间上的未成型便夭折的万物所形成的,他们会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憎恨所活着,他们想要毁了所有人。
她的父亲没有说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类没有心脏的人,他们是这世界上未成型便夭折的孩子所形成,他们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憧憬,他们觉得这个世界上充满了美好。老道是这么跟凡浅莫说的。
南风浊以为他是第一类。
凡浅莫拔下发簪用灵力将其击碎,他笑着说,”我都没有心脏,中这一刀又能怎样?其实,小浊,你若想要我的命,你直说便可。“凡浅莫用灵力将其困住,然后缓缓起身。南风浊看见他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起来。”你真的要杀了天下人?“
听到她这么问,凡浅莫嘲笑了自己,他就是这么不招人信任的吗?一抹苦笑呈现在南风浊面前。他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的往后退。耳边响起了千军万马的声音。为首的是信尘。他用从南风浊那掠夺来的灵力恢复了。
南风浊被封在原地动弹不得,她才发现自己身上流动着一种灵力,特别纯洁的灵力。她猛地抬头盯着凡浅莫不住的摇头,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也好像意识到凡浅莫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了。可她除了摇头什么也干不了。
果然,凡浅莫自己扯下最后一根白发,那是他的命脉,当然也不是很轻易的扯下的。他几乎耗尽了自己一半的灵力才扯下来,他捏着它缓缓后退,各路人马也跟着他走,他脸上一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直至后退到南风浊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才停下。老道曾说,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不管别人如何待你,你只要一直做个善良懂得感恩的人就好,不要想着报复别人,因为你要做个好人,你必须一直是个好人。
即使你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在生命弥留之际做了坏事你就是个坏人。凡浅莫仰起脸天空中仿佛出现老道似水温柔的笑。